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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6章 他终究是
他终究是一个孝子,当年有母亲的勤俭持家与悉心教导才有今天的他,是以对母亲自然也是格外尊重。

 读了那么多年的书,也做了那么多年的闲职,他也算混明白了,官场还真不是一个只看能力如何的地方,关键还是要看是谁的“人”也幸好他及时醒悟,看准一棵深藏不的大树抱紧才有今天,否则必定还是修编那些遗失的古籍吧?

 高尚是高尚,就是不怎么实惠。反之不同,堂堂津门巡抚论权势、地位甚至油水,都不是一般同等官阶的官位所能比拟。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盯着,能落到自己头上,还不是因为他的眼光够精准?

 想到这里,他就变得越来越得意,嘴角完全翘起,每一个孔都散发着顺畅的气息。可惜有句成语叫做“乐极生悲”

 还真就应验到他的身上。在那种得意尚未调整过来之时,软轿猛然一颤,像是被突然扔出去一般,居然就失去了平衡。坐在轿中的人还未惊呼出声,便在惯力作用下被甩了出去。说实话,那姿势怎么看怎么不雅。

 没人顾得上这些,一边爬起一边扶着官帽,陈子函怒不可抑地起身,还没等视线恢复正常,便高声喝斥道:“你们这些大胆奴才,怎么抬轿子的?居然胆敢摔了本官,可是连命都不要了?”

 “嗤…”话还没说完,便听见一声笑之音。陈子函脸色顿时不悦起来,却也不再盲目发火,而是将视线投向声音的来源。

 不看还好,一看,陈子函心中的那点不忿就开始呈直线上升之势。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着素衣的弱冠少年,相貌自是英俊不提,但看那年龄必定是刚成年不久,但那种萦绕在周围的气势却让久经官场的他隐约感到不安。

 再三衡量,最后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收敛起脸上的不悦神色,极为客气地向年轻人拱手问道:“不知这位壮士因何拦轿?莫非有什么误会?”

 这年头世道有些怪异,人妖混乱,都为修真一事疯狂,国师留下足以让世人疯狂的八字箴言去了,却不知为这世间带来多少灾难。天地相斗,五行尽出,如果眼前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少年也属于这种修道之人,可就要小心了。

 要知道,身为读书人,当年的陈子函可是狠狠鄙视过那些不知所谓的修道之人,这也成功造就他现在被一个一丹修为的人就能掐死的‮体身‬。

 杨存看着眼前这个中年人,突然就笑了。嗯,有点意思。面目明朗,倒也不是什么猥亵之徒。唯独可惜的是对方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丝被圆滑所遮盖的懦弱,一双本该晶亮的眼睛过早沾染上浑浊之

 恨就恨,想冲着自己发火发便是,忍什么忍?偏偏还要客客气气。对这个替代萧九位置的人,再不屑也不能掉以轻心。诚如他自己所想,能坐上这个位置本来就不简单。

 “没有误会,不过是想来向巡抚大人借一点东西而已。”杨存脸上淡笑,笑得很无所谓,心中却有些好笑:这个新任巡抚敢随便带十几个人就出门,和萧九出门那种前呼后拥的子还真是天壤之别啊。

 他就不怕被人截了?借东西啊?听到杨存的要求,陈子函反而轻轻舒出一口气,还是很客气的样子开口询问道:“不知这位壮士是要借什么?”

 “你的命。”还是无害的笑,简简单单两个字从用杨存口中说出来,就好像是商量着要去哪里吃饭一样和谐。

 不过很明显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。那位巡抚大人可就不同了,一张本来就有点青白的脸,颜色几经变换之后,最后停留在猪肝上。他眼神一凛,后退几步,冷然一喝,道:“来人,给本官拿下这名口出狂言之徒。”

 这变脸的速度…啧啧,都赶得上杨术了。也不知道这些当官的脸皮都是用什么材质制成?完全没察觉杨存这个想法将自己也一并骂了进去,杨存抱着胳膊,如玉般的俊颜上充看好戏般的戏谑。

 其实话刚说出口,陈子函也察觉不妥。按理说自己被人冒犯,根本不需他愤怒,早就应该有人站出来才是。可是为什么呢?疑赛丛生,回头看着身边自己带出来的侍从之后,他终于完完全全僵住了。

 这些人个个神情呆滞、目光涣散,站在原地动也不动,一看就不太对劲,复又看看杨存气定神闲的模样,陈子函的膝盖发软。…“4:”…丨…眉角一跳,望着面前的人,陈子函语气颤抖地想说些什么,却被杨存挥手制止。

 “行了,爷时间宝贵,没空在这里听你那些没有营养的东西。其实我这个人还很爽快,只要你肯拿出一些东西换,放你一马也不是不行…”

 单手‮擦摩‬着下巴,杨存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。陈子函的眼神一亮,光闪烁,不过很快又皱起眉头,高声道:“你…你这个胆大妄为的无之徒,敢威胁朝廷命管,看来你活得不耐烦了。

 士可杀不可辱,你切莫想威胁本官,做出危害百姓的事情来。”“嗯?”杨存眉梢挑起,饶富兴致地看着对方。架势做得不错,要是他的腿抖得没那么厉害的话。“好吧,既然你这么有骨气,那么…”

 话锋一转,眉眼之间马上变得冷冽。带着呼啸的肃杀之感,杨存一掌便往陈子函的头顶砸下,边动作边说:“好,既然如此,那我就成全你。”

 手在最后一刻顿住了。不是杨存心软,而是…看着这位上一刻还是大气凛然,说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巡抚大人跪在自己面前涕泪齐下的样子,实在令人哭笑不得。

 “壮士,请说出您的要求吧。”杨存突然决定不用虚伪这个词汇形容他。收回手,他瞳孔中带着笑意,出声安抚道:“你放心吧,我也是有原则之人,不会勉强你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。”

 “当真?”跪着的陈子函似乎是得到承诺似的,也瞬间察觉自己跪着好像真的不大好,便在杨存晨风细雨的一句“当真”中站了起来。

 “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,就是想知道一件事而已。荣王世子被魔门掳走,我想知道这件事情荣王和魔门是如何谈判的?”

 “咚!”陈子函刚刚站起的‮体身‬又直地跪了下去,不过比起刚才的那种可怜相,望着杨存的眼神中带着很多警戒,问道:“你是何人?”

 “这你不需要知道,你只要告诉我结果就好。”又是那种冷冽的气息,杨存犀利的眼神看得陈子函头皮发麻,有些不懂这个少年的眼神怎么那么有穿透力?整个朝堂上,他所不敢正视的眼神除了当今圣上之外,也就只有三王,现在居然又多一个?

 可是,不说是死,说了…不也是死吗?“你不用怀疑,只要你说了,说不定可以不用死。实不相瞒,我也是朝廷命官呢。”陈子函那点心思只要是人一眼就看得出来,反正本来也没有打算隐藏,杨存便直接和盘托出。

 “大人还是站起来为好,你这个大的官就这么跪在这里,还真是有些不太妥当呢。”杨存后面的话已经不是很重要了,陈子函的脑子还是停留在杨存那句“我也是朝廷命官”

 上。他一边爬起,大脑一边飞速运转。杨存也不说话,任凭他想,眼光不痕迹望了一眼某个方向,角微微翘起。朝廷命官?怎么可能?这么年轻不说,还从未见过,这是陈子函的第一个想法。

 不过随后又想到对方取自己的性命易如反掌,似乎也没有撒谎的必要?就算他什么也不说,自己还是会老实代不是吗?

 朝廷命官…朝廷…看对方的样子,不可能只是一个小官。可是连三王自己都见过了,还有谁是…等等…瞳孔瞪大,陈子函本也不是愚笨之人,很快便想到一种可能。

 当初杨存受封赐印之时自己不在朝中,所以未能亲眼目睹那位年纪轻轻便位列三公之一的敬国公。而后他很快便去了杭州,更是无缘见到,莫非是…莫非是…转眼望过去,便撞进杨存带笑的眼眸中。

 即使不曾亲口验证,陈子函也明了此事恐怕八九不离十,那般气质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。

 于是,刚刚爬起来的‮子身‬又再一次跪下去。可怜的膝盖白白忍受三次的痛楚,若是一开始就跪着别起来多好?连杨存自己也变得有些于心不忍。但也就到此为止,他可没那么多不忍拿来分给一个大老爷。

 “下官…下官参见…参见…”与其说是颤抖,还不如说在陈子函心中还是存在着最后一丝疑虑。毕竟在没有见到官印前,一切都不是最后的结果。

 杨存的耐心已经用完,没那么多闲工夫陪他废话。他恢复冷然的神态,朝最后还是选择跪着说话的陈子函一句:“现在你可以说了吧?本公给你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
 在陈子函刚抬头望过来时,又加上一句:“通宝,点香。”如果说还有什么不相信的,在杨通宝身影出现的那一刻,陈子函终还是低下了头,低声道:“此事…是一个误会。

 魔门并没有…要挟持荣王世子,不过是魔门圣女为了身,请世子送了一程而已。”而已…而已…去他妈的而已。一石起千层,杨存也在那一瞬间明了,其实自己一开始的方向就想错了。

 赵元明歪打正着,成功让自己误会了一些事。所以,此刻自己出现在这里才会人尽皆知。而在看见荣王世子并不曾受到任何苦楚那一刻的猜想也完全是真的,他杨存果然就是一个傻子,被人家耍得团团转居然还自以为聪明,却不料…不料…

 这件事从头到尾是不是一个圈套不知道,但是他所知道的是现在的赵元明和赵元清是两兄弟,而自己不过只是一个外人而已。再想想之前还想着要挑拨离间的计划,除了嘲讽之外,杨存的心都凉的。

 明知接下来的问题再问也是白问,但是杨存还是不怎么死心,续问道:“那姑苏城外的事又怎么解释?”如果说那件事是为了在自己面前演一场戏,成本未免太大了一点。他可还清楚记得,那一次的魔门损失可是不小。

 “姑苏城外的什么事?”陈子函果然一脸茫然,又垂首道:“当荣王爷来寻世子,由在下做东找魔门理论,方才知道不过是误会一场而已,而世子也亲口证实魔门并未亏待于他。因此此事便以误会了之。”

 “那么既然是误会,荣王为何一直待在津门不走?”“回公爷,寻回世子王爷本即可回京,但是世子突染恶疾需要调养,恰逢王爷也说需要等候一位故人,因此才会一直留在津门…”眼前这个男人的表情不知道是隐藏得太巧妙,还是事实本来就是如此,杨存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。

 可是如今他还能相信自己的直觉吗?“故人?好,很好…”杨存连连冷笑,心头一把火越烧越旺。明知道这个时候决对不能这样,否则会给炎龙可乘之机,但他就是抑制不住。故人…呵呵,荣王待在津门的原因恐怕是为了引自己前来吧?而自己果真傻傻地来了。

 那么所谓药尸事件中的报信也不过就是一个下了血本的饵罢了。可是既然如此,他们引自己来津门到底为了什么?杀了自己吗?那那个魔门掌门的作为又为了什么?从表面上来看,她可是拆了赵元清的台啊!

 “呼…”深深吐出一口气,积腔中的浊气依然存在。杨存眯眼远望,视线辽阔至极,但却没有一处风景是自己能够掌握,而同时脑海中也成一团,根本理不出一丝头绪。不仅如此,那团自刚才动怒之际就开始在‮腹小‬间不断燃烧的火已经形成了燎原之势。

 杨存忍不住自嘲苦笑,真是屋漏恰逢连夜雨。那被魔门掌门所伤,五脏受到的震未尚未调养得当,现在炎龙又跑来凑热闹。

 难道是天要亡我吗?“公爷?”看着眼神刹那间就盛悲凉的杨存,陈子函脸上狡黠尽显。看着杨存试探着出声道:“那公爷,下官已经老实代了,是否可以走了?”

 他这算是为罩着自己的人捅下一个篓子,就算免不了和盘托出,也得赶紧想一个补救的办法啊。不然自己的官位…没有得到杨存的回应,陈子函后颈处便传出一阵剧痛。 pEPe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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